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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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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宣化十二年隆冬,臘月間,大寒將至,風夾雜着紛飛大雪,一片片,一綹綹,鵝毛似的從天上飄落。皇城被大雪整個兒籠罩了,銀裝素裹,宮道上積了白,厚厚的一層,人腳落上去便成個深窟窿。

    大梁的冬日,有南方特有的水氣。天邊將將蒙亮,霜霧重得不成話,半里地開外便什麼也看不清。

    忽地,一陣腳步聲從宮道的那頭傳來,鞋履踩碎了埋在雪裏的枯枝,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,沉悶卻刺耳。

    火光漸漸近了,是兩個着暗藍襖子的內監,手裏提宮燈,白淨的臉被凍得通紅,其中一個年紀大的擤了擤鼻水看向年輕的那個,端着公鴨嗓兒道:「小順子,過會子進了長樂宮,寧毓姑姑讓你做什麼,你就麻溜麻溜地辦了,多的一個字也別說,記住了?」

    小順子哆哆嗦嗦應個是,「師父放心吧,徒弟都記住了。」說着又四下張望了一眼,神色帶上一種莫名的緊張,又低聲問:「師父,大清早黑燈瞎火的,皇后娘娘要徒弟的狗做什麼哪……」

    劉安聞言側目瞥他一眼,看了一眼他懷裏抱着的黑狗,那小東西似乎是冷着了,整個小身子縮成了一團,一雙大眼睛惴惴地望着他,時不時嗚咽兩聲。他略嘆口氣,探手順了順黑狗的毛,口裏說:「告訴你也不是不能夠,可醜話咱家說在前頭,你若泄露半個字,腦袋就長不穩了。」

    小順子諂媚一笑,「師父您還不知道我麼,就我哪兒有那膽子。」

    劉公公往四周看了一眼,確定四下無人後方沉聲道:「你還記得長生殿裏的那位麼?」

    長生殿裏的那位?小順子臉色倏地一變,頓覺雞皮疙瘩起了滿身——長生殿裏的那位,可不就是七日前被萬歲賜了白綾的淑妃麼?他打了個寒顫,皺皺眉不安道:「師父,好端端的您提那位做什麼哪?黑燈瞎火的,聽得人瘮的慌……」

    劉安啐他一聲,掩了掩口壓低了嗓門兒說:「昨兒不是淑妃的頭七麼?公主昨兒夜裏從長生殿門口過了一遭,回宮之後就開始撒癔症兒,太醫所的來診了半天沒見個好,大伙兒估摸着——是撞了邪。」

    「什麼?」小順子唬了一跳,「撞邪?」

    劉安長嘆着拍拍他的肩,朝那隻狗兒努了努嘴,「黑狗血對付那東西是最頂用的,你也別難過,治好了長公主,這狗就是功臣,咱家替它在萬歲跟前兒美言幾句,厚葬了它!」

    小順子做出副吃了蒼蠅的表情--這話說的也忒膈應人了,宰他的狗放他狗的血,狗倒成功臣了!他心頭忿忿,面兒上卻不敢有什麼表露,只悶聲抱着黑狗跟着劉安一路往長樂宮走。

    兩人繞過抱廈,前方一座燈火煌煌的宮闈便坐進了眼裏。檐下掛着五連珠大紅宮燈,白玉砌的月台映着幽冷雪光,說不出的詭異可怖。一個道士拎着把桃木劍正開壇做法,口裏念念有詞,手舞足蹈,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。

    壇上供了長明燈,搖曳的一點燭火,透出莫名的陰森。

    劉安整了整衣帽,提步上了月台,領着小順子便往殿裏走。屋裏燒了地龍,蒸得一室暖烘烘的,同外頭的冰天雪地截然相反。

    兩人將將進門便瞥見真紅一角,劉安何等乖覺,不消抬眼便跪了下去,口裏呼:「奴才叩見皇后娘娘。」

    頭頂上方傳來個柔婉的女聲,夾雜着哭腔說了個平身。劉安諾諾地言謝,這才從地上站起來,他拿眼風覷了覷皇后,只見國母正淚眼婆娑地立在殿中央,她拿帕子揩了把臉,轉過頭看自己,「帶來了?」

    劉安應個是,側目朝小順子遞個眼神,小順子因將懷裏的狗兒抱了出來,諾諾道:「皇后娘娘請過目。」

    皇后隨意瞥一眼,接着又看向一旁立着的宮娥朝她使了個眼色,「去吧。」

    寧毓頷首,朝着小順子走近幾步,遞給他一把尖刀,漠然道:「將你的狗殺了,道長有用處。」

    狗兒在他懷裏不安地動了動,口裏發出幾聲悲切的嗚咽。小順子心中不忍,好賴同吃同住了幾個月,感情必然是有的,只是有什麼法子呢?皇后的旨意,公主和一隻狗的命,孰輕孰重拿腳趾頭想都知道。

    他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臉,終究還是將刀接了過來,抱起黑狗跟在寧毓身旁出了寢殿。

    兩人退了出去,劉安抬眼不着痕跡地望了望皇后的臉色,心頭忖了忖,上前幾步寬慰道,「娘娘,您寬寬心,殿下洪福齊天的,必然無恙。」

    聽他這麼說,敦賢的面色卻並不見得幾分舒展,她動了動身坐下去,背靠着綾鍛迎枕長嘆一聲,撐額憂心忡忡道:「我怎麼能寬心。大周興兵來犯,皇上眼下急需大胤的援兵。可大胤的皇帝指名要長公主和親,她如今成了這副德行,如何是好?」

    話音方落,寢殿裏頭便傳出來幾聲悽厲似夜梟的尖叫,撕心裂肺一般:「皇上!皇上!臣妾是月妝哪!你為什麼不來見臣妾,皇上……」

    皇后眼中划過一抹狠戾來,揚手往寢殿那方一指,厲聲道:「你聽聽!公主教淑妃附了身,六親不認了!李月妝這個賤人,死了都還不讓我安生!」說罷又掩面而泣--她究竟是做了什麼孽,老天爺竟要這樣懲罰她!

    劉安心頭忖了忖,朝皇后揖手拜下去,沉聲道:「娘娘,若是公主能痊癒,自然是最好。說句大不敬的話,若是公主一直是這麼個樣子,將她送入大胤的禁宮,恐怕不能夠。」


    「不能夠又怎麼?」皇后喟嘆,「大胤皇帝放了話,長公主什麼時候入爻京,什麼時候派兵來援。陛下成日焦頭爛額,我執掌後宮不能為他分憂,公主又出了這樣的事……」她深吸一口氣又徐徐吐出來,「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,若是公主真的好不了,我就去求皇上,讓他同大胤那方好好商討商討。」

    劉安聽了也點頭,「娘娘說的是。」

    一個瘋顛顛的女人,再艷名遠揚也是枉然。大胤的皇帝不是傻子,料想也不會願意娶個瘋婆子回內廷的罷!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大梁建國幾百年,有過極盛之時,然物極必反,到了明宗這一輩已經大不如前。老祖宗們打天下,給後輩們留下了萬里錦繡河山,常言道,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,怎麼把這片江山守得牢牢的,就要問皇帝的本事。

    大周興兵伐梁,若換做幾十年前,那根本不值一提。但今時不同往日,曾經的彈丸小國已經搖身一變位列強國之林,加之大梁近年頻興土木,勞民傷財國庫空虛,根本拿不出多的銀兩作行軍之用。

    北方有強國大胤,前方戰事告急,明知求大胤支援是與虎謀皮,明宗也別無他法。好在大胤的皇帝並未拒絕,只是提出了一個條件--要長公主往大胤和親。

    不舍是一定的,好歹是一手捧在掌心裏養大的女兒,可國家大事為重,再捨不得也要捨得。明宗狠下心應了,孰料半道上來了這麼一出--公主撞邪了。

    皇帝一籌莫展,皇后也每日以淚洗面。書信送去大胤已經好些日子了,仍舊杳無回音。宮外多的是百姓求神拜佛燒高香,巴望着太平日子早些回來。然而天不遂人願,戰事愈發緊急,已經丟了五個城池了,再這麼下去,國姓就要改了。

    前朝風雨飄搖,後宮也不安寧。

    長公主鬧得合宮人仰馬翻,道士們開壇做法,又是請神又是撒黑狗血,她卻半點不見好轉,仍舊成日在寢宮裏發瘋,哭爹喊娘地叫皇上,口吻神態同死了的淑妃如出一轍,一時間禁宮之中人心惶惶。

    這日是大寒,天比以往更加冷,然而奇蹟的,洋洋灑灑肆意了十來天的雪卻停了。接近年關的光景,宮裏貴主們都興剪窗花,百子千孫,歲寒四君子,福字,各式各樣應有盡有,往窗戶上一糊,便是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喜慶。

    辰時許,天邊開了亮口,地上的積雪反射出一道道幽冷的光。一個年輕的姑娘躡手躡腳地推開了房門,四下張望見無人,這才將青瓷碗裏濃黑的汁水給倒了出去。

    雪停了,風卻還是大,吹在人臉上像割肉似的。她哈了口熱氣搓了搓手,合上窗戶轉身將空碗放在了桌上,捶了捶腰背瞥了眼坐在椅子上披頭散髮的年輕女子,埋怨道:「公主,您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哪?」

    聽了這話,那年輕女子伸手將凌亂烏黑的頭髮往兩旁捋了捋,露出一張白璧無瑕的臉蛋兒來。

    十六七的年紀,眉眼間都是青春到極致的朝氣。

    梁國居於南,這是一副典型的南方五官。一雙格外嬌艷的眼睛,大而圓潤,黑白分明,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有不同的風情。鼻骨挺而直,鼻頭小巧,白瓷一般的肌理,精緻無瑕。

    沉錦長嘆出一口氣,一副無可奈何的口吻:「你以為我樂意麼?」她咳了兩聲,伸手捏了捏喉嚨,「又是哭又是嚎的,嗓子眼兒都給我扯破了……」

    壽兒側目瞥她,興嘆道,「過去沒看出來,說起裝瘋賣傻,原來殿下您這麼有一套。」

    沉錦端起桌上的香片喝了一口,憤憤道,「我也是沒辦法,大胤的女人死光了不成,姓慕容的把心思都動到咱們梁國來了。」愈說愈覺得生氣,她將茶盅往桌上一撂,又道,「要和親多容易,梁國的女人不止我一個!」

    年輕的姑娘家,心思幼稚得有些傻氣。壽兒聞言定定地望着她,忽然嘆了一口氣,說:「公主,你心裏還想着白司業麼?」

    這話像是一記悶錘,敲在沉錦心裏,震得她頭暈眼花。腦子裏不知怎麼就記起了一個人,大雪紛飛,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背琴,緩緩踏雪而來……

    沉錦合了合眼,「別胡說,沒有的事。」說罷面上卻惘惘的,再也不開腔了。

    帝王家的子女,婚姻往往由不得自己做主。其實騙得過別人如何,終究騙不過自己,她心裏明白,若非心中還對那個人存着執念,同誰成婚其實也沒什麼區別。

    壽兒見她面色不好看,也不說話了,只轉身便打起珠簾朝外頭走。一個太監迎面撞了過來,她被撞得踉蹌幾步,蹙了眉頭說:「趙公公?皇上那邊兒有消息了?」

    趙岳安喘着粗氣點點頭,壽兒心頭一沉,連忙引着她進了寢殿,他給沉錦請了個安,道,「奴才給公主請安。」

    沉錦眼睛一亮:「大胤那邊兒回話了?」

    他點點頭,她因忙不迭地追問:「怎麼說?」

    趙岳安哭喪着一張臉應道:「公主,白忙活了!大胤的皇帝說了,活着要人,就是死了,他也要屍……」

    轟隆一聲,朱沉錦頭頂的天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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