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居前院鬧騰了大半夜,上上下下所有人得到虞杳親發紅封,每個人幸福的落淚;
尤其是後院的羊兒,坐在床上,看着面前的五兩碎銀,以及從頭到腳的新衣新鞋,她不由流淚,知道哈嬤嬤進來,見她披頭散髮坐在床上落淚,立即關上房門,上前小聲勸;
「我的好主子,您怎麼哭了?可是有誰欺負你了不成?」
兩人不得已才躲在如意居,好幾個月來,這裏從未有人苛待他們,更別說欺負了!
可是,看着自家主子眼淚流個不停,哈嬤嬤既心疼又不安!
羊兒拿袖子擦了擦眼淚,指着面前被子上的一堆碎銀輕聲說;
「嬤嬤,你看這銀子!」
看了眼他面前的那幾兩銀子,哈嬤嬤不由的心酸,立即掏出自己得的紅封全塞到羊兒手中;
「主子,我這裏也有,也是五兩,都給您拿着,您快莫要哭了,不然老奴心都碎了!」
這時,羊兒抬起紅腫的雙眼,對哈嬤嬤搖了搖頭;
「嬤嬤,從來不曾有人給過咱們銀子,她公子是第一個」
不知怎麼的,想起虞杳,羊兒從之前的懼怕轉為喜歡。
這種喜歡,讓他稚嫩的臉龐掛上幸福,想起之前的苦難也沒那麼恐懼了!
看着坐在床上傻笑的羊兒,哈嬤嬤心裏鬆一口氣的同時,也不由得抹起了眼淚;
「我可憐的主子,本該金尊玉貴的人兒,卻被那等子爛了心肝的壞種」
「嬤嬤,莫要說了,我覺得眼下也極!」
羊兒說着就收起臉上的笑容,同時也將那五兩碎銀裝好壓在枕頭下面,這才摟起新衣聞了聞,又拿臉蹭了蹭,這才幸福的低聲說;
「我覺得,咱們一直待在這裏也挺好!」
「那怎麼成?」
瞬間,還在傷心哭泣的哈嬤嬤就驚叫出口,滿臉的不贊同和嚴肅,讓羊兒也跟着不安起來,最後緩緩躺下,雙眼盯着床頂,慢慢蓄滿淚水;
「不成?難道我們回去要送死?」
明明只是十三歲的小少年,可說出的話帶着無盡的沮喪和悲涼。
一旁的哈嬤嬤聽了這話,趕緊上前跪在床邊哭着低聲安慰;
「主子安心,不會有人再害你的」
「嬤嬤,只要我們一出這大門,他們定會殺了我,一定會的!」
突然,羊兒滿臉恐懼,渾身顫抖,抓着哈嬤嬤的手低聲哀哭;
「嬤嬤,我不想死,我還小,我還沒活夠,不想死的!」
「主子莫怕,不會的不走,咱們暫時就住在這裏,哪裏也不去,這樣就沒人能傷得了主子了!」
「嬤嬤,真的麼?」
「真的,主子莫怕,有老奴陪着您!」
說着,哈嬤嬤一手擦着眼淚,一手輕拍着被子哄羊兒入睡,這時外面響起菊子的聲音;
「嬤嬤,羊兒,你們睡下了麼?」
聞言,床上的羊兒瞬間睜開雙眼,哈嬤嬤趕緊擦拭眼淚,起身朝外喊話;
「沒睡呢菊子姑娘,可是灶上有事?」
「灶上無事,只是剛煮了一些嬌耳,奴婢前來喊嬤嬤與羊兒去吃些。」
一聽這話的羊兒瞌睡全無,立馬坐起來就就回話;
「菊子姐姐,我與嬤嬤這就來!」
「那你們快些,嬌耳馬上就出鍋了!」
「好的姐姐,我們這就來!」
「那我先去啦!」
「菊子姐姐慢走!」
羊兒喊完話,立即掀開被子下床,哈嬤嬤替他穿好鞋,兩人急匆匆朝前院去。
而此時的虞杳,卻為另一件事頭疼;
「道長,您說那八人該如何處置?」
她口中的八人,正是驛站從土匪手中救來的那八名年輕女子!
前幾日太忙,虞杳都忘了她們的存在,如今想起來確實有些頭疼。
不過,那八名女子還算安分,至今都以為她們被送到了該去的地方,還時常的向看守她們的人打聽,何時見到貴人?
估計,她們眼巴巴的等着伺候貴人,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呢!
「這麼關着也不是個法子!」
見微道長也滿目嚴肅捋着鬍鬚,努力想着辦法。
突然,他瞪大雙眼看着虞杳道;
「不如,公子送她們去關外,在那裏適應一段時間,待她們安分守命後,再做打算!」
「倒也是個辦法!」
顯然,秦沐也同意見微道長的意見。
突然,想到某種可能的虞杳,便笑着道;
「不如,咱們將計就計,送她們去鄱蕪如何?」
見微道長眼前一亮,滿目詫異道;
「這要有門路才行,不然她們去了也是白搭,說不準反倒牽扯了咱們!」
「門路倒是不難」
但虞杳有些不忍心!
畢竟,同為女子的她,不想這八人去鄱蕪伺候所謂的貴人!
不出她所料,這八人在伺候完所謂的貴人後,結局只能是死,就同常青那處暗室里畫像上的女子一般
想到這兒虞杳突然一愣,覺得她們口中的『貴人』,或許真的貴不可言!
同時,虞杳決定去見八名女子,讓她們執意追求富貴,她再做決定也不遲!
翌日
虞杳陪着家人用完早食,在秦沐的陪同下,去了關那八名女子的地方;
一進院子,就聽到裏面傳來女人的吵架聲;
「我就賤了,你能拿我如何?」
這女子的聲音嬌媚有力,想必是個不好惹的。
接着,又一女子怒氣沖沖的叫罵;
「天生的賤蹄子,我才不與你一般見識!」
一道柔婉的聲音勸說;
「白笑,話可不能這般說,如今咱們都一樣」
「不一樣,我與你們不一樣,我是好人家的女兒,才不像你們一般妖妖嬈嬈,整日裏淨想着伺候男人!」
白笑說完這話,八人徹底沉默,誰也不再說話,當虞杳抬腳要進去時,那道嬌媚的聲音再次響起;
「女子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,你白笑也不列外,不然也不會與我們六人一起被送來這裏!」
「你我白笑才不是伺候男人的,我之所以與你們一起,是被」
「是被你的家人賣了不是麼?既然被家人賣了,那你與我們這些專門調教用來伺候男人的玩意兒,又有何區別?」
「行了,都別吵了,若傳到貴人耳中,誰也討不到好!」
一旁冷着臉的胡蝶冷聲說完,將白笑拉到自己旁邊坐下,這時,門從外面打開,一身蟹青素袍,身披灰色披,頭戴羊皮帽,脖間圍着羊絨圍脖,只露出好看雙眼的虞杳,在八名女子的注視下踏進屋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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