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西並沒有貼在門旁邊的牆上，而是隔了幾步。
看到黃晶晶、齊欣和趙瑩陸續過來，李彬也緊跟着過來，她把手指放到唇邊，示意他們別說話。
屋子裏傳來衛老師和簡組長的爭執聲。
「孩子高燒到近39度，為什麼不能准假？」衛老師問。「別說這只是我們學校自己的運動會，就是有什麼特殊的大領導來檢查工作，也沒必要要求所有學生必須參加。」
「這是為了培養學生的集體榮譽感。」簡組長說。「不過是一個小感冒就請假，是不是太隨便了。」
「我不覺得隨便，就算是培養學生的集體榮譽感，也要以人為本。身體不舒服就應該請假，就應該休息。不僅學生如此，老師也應該如此，所有人都應該如此。如果我們連身體健康都不顧了，其他都是胡扯。」衛老師說。
「讓你這麼說，如果在戰場上，身體不舒服，就要當逃兵了？」簡組長說。
「戰場上也要先保護自己，才能殺敵，明明已經身上沒力氣了，去戰場上不是為了殺敵，而是去送死。」衛老師說。
「但現在並沒有讓她送死，只是讓她參加廣播體操比賽。學校規定全體同學參加，高一另外幾個班和高二的所有班都沒有人請假，獨獨我分管的班級有人請假，你讓我工作怎麼做？」簡組長說。
「所以，簡組長為了工作，就不顧學生的身體健康了？」衛老師問。
「我不跟你說那麼多，反正請假在我這裏通不過。」簡組長說。
「好的，我知道了。」衛老師說。「我這裏通過了，李主任那裏也通過了，獨獨你這裏通不過，我不知道有什麼意義。還有，我希望你不要去找我們學生的麻煩，之前的悲劇，我不允許在我們班發生。」
「你是什麼意思？」簡主任的聲音立刻提高了。
「沒什麼意思，我只是想保護我的學生。簡組長，再見。」李老師聲音溫和，語氣堅定。
聽到衛老師說「再見」，林西五個人快速地往樓梯口那邊跑去。
幸虧年級主任辦公室就在樓梯口旁邊，五個人很快跑下了樓，並順便去了洗手間。
——看來，齊欣和趙瑩並沒有撒謊。
——說的都是真的。
——其實，學校有很多老師和學生對簡組長有意見吧，像衛老師這樣。
——那還用說，就算學校壓下來，能糊弄得了不明真相的大眾，糊弄不了內部人。
——有沒有可能，連大眾也沒有被糊弄，只是時間長了，就沒人關心這些問題了。
——我十分不理解，這個學校到底有什麼後台，這麼一手遮天的。
——生活中的一手遮天可能比這還嚴重，就不要在遊戲裏問為什麼了。
——就是生活中的不平之事太多了，大家才去尋找虛擬世界的刺激。
——然後，發現虛擬世界也到處都是不平之事。
——虛擬世界至少還能找到通關的辦法，現實中就不一定了。
五個人從洗手間回到操場，衛老師已經在班級方隊那邊等着同學們。時間還沒到，有很多同學圍着衛老師在說話，應該是討論明天的運動會。
付思華和兩個女生最後回來的，跟衛老師說辛靜已經打完了吊瓶，她們把她送回宿舍休息了。
「你們三個跟她在一個宿舍，多關照她一些。」衛老師說。「思華不用參加下面的練習了，回宿舍跟辛靜一起說話，關好門，不要讓其他人進去。」
「好的。」付思華答應着，重新往宿舍走去。
林西他們接着練習，又練習了一遍，衛老師讓大家解散：「早點吃飯，早點休息，明天精精神神的參加運動會。」
「好。」同學們大聲答應着。
林西和黃晶晶相視而笑，有點想她們的學生了。
林西、黃晶晶、齊欣和趙瑩四個人一起去食堂吃飯，李彬去找梁偉和劉倫，並讓林西她們先給佔個座。
七個人圍坐着吃過飯，決定今晚繼續夜探廢棄樓。
反正今晚也沒有晚自習。
吃過飯，七個人就往廢棄的教學樓走去，路上，又遇到了三個男同學，也往那邊走。
看到他們七個，三個男同學走近了，小聲問：「你們也要去廢棄的教學樓嗎？」
齊欣點頭，又看向三個人：「昨晚我們看到了，很嚇人，你們做好準備。」
「女生不都不怕，我們更不會害怕。」一個個子很高，胖胖的男生說。
「我怕，誰說不怕。」趙瑩說。「我每次都要捂上眼睛。」
「那你還來幹嘛？」另外一個男生問。
「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。」趙瑩說。「一個學校這麼多學生，就沒人管嗎？」
「肯定是董事會那幫人厲害啊！」
幾個人說着話，已經到了廢棄教學樓的門口。
「不用進去了，在這個地方就能看到。」齊欣說。
「你們在底下等着看，不要尖叫吸引來更多的同學，我們幾個上去看看。」林西說完，拉着黃晶晶的手，又對李彬等人使了個眼色。
「你們早點兒下來。」齊欣說。
「好的。」林西答應着。
五個人也沒在其他樓層停留，直接到了五樓。
剛到五樓，就聽到一陣哭泣的聲音。
幾個人順着聲音看去，只見一個容貌姣好的女生，正倚在窗邊，嚶嚶地哭着，一邊哭還一邊搖頭：「我沒有，不是我。」
林西走上前去，輕聲開口：「你怎麼了？」
女生看到林西，臉上的淚痕還在，依然搖頭：「我沒有偷同學的錢，真的不是我。」
「誰的錢丟了？」黃晶晶也走上前來，問。「為什麼說是你偷的？」
「我們班一個同學，把錢放到了教室里，但丟了。」女生一邊哭一邊說。「簡老師讓同學們投票選小偷，我的票數最多。」
林西幾個人互相看了看，明白了。
這個女孩兒，應該就是第一個跳樓的女生，那時候，簡組長是她的班主任。
「荒謬。」黃晶晶氣的不行。「哪有投票選小偷的？你們簡老師不調查嗎？教室里沒有監控嗎？」
「教室里沒有監控。」女生哭。「可是，真的不是我偷的，我根本沒拿同學的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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